台湾基进党台中“立委”陈柏惟被罢免案（台媒又称“删Q”案），在民进党全力救援下，虽激出近五成二的高投票率，仍然挡不住当地愤怒的民意。以陈柏惟问政之言不及义，他被罢免，堪称名正言顺，也是民意推倒蔡英文当局的第一根柱子。

罢免结果体现一个明确的讯息，那就是民进党执政的傲慢招致民意反扑，陈柏惟与民进党一体的“抗中保台”极端路线引发民众反噬，长期藐视民众福祉造成民众强烈反感。罢免成功是多方面因素汇总的结果，其中又以民进党执政积累深层民怨为主因。可见陈柏惟罢免案在民进党全力动员反制下，反映台湾民意“反中”退潮与“讨厌民进党”再回潮的两种现象，“删Q”可视为台湾政治风向转变的第一步。

陈柏惟是民进党2020选举“抗中保台”路线的获利者，当选后自甘成为民进党“反中”侧翼，并不认真经营选区，对于选区选民最重要的中火污染，还有莱猪与疫苗进口等攸关生命与食品健康安全等议题，他配合民进党演出，“3+11”破口同样不能坚持以科学防疫立场来监督当局，反而荒腔走板。而且问政毫无专业，用“抗中牌”挑拨与撕裂民众，引发民众反弹，因而发动罢免。投票结果给了民进党最大的警讯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这次有五成二的投票率，说明双方拼斗之激烈，其实已被推升为蓝绿阵营的代理战争。最后的差距不到五千票，显示“删Q”案赢得惊险；但若不是民怨高涨，不会冲出这么踊跃的投票。尤其这场罢免案，民进党力挺陈柏惟，一再将“删Q案”丑化为“报复性罢免”，企图降低罢免的正当性。然而，陈柏惟会被锁定罢免，绝非他是“抗中保台”最力者，而是他在“立法院”的问政表现堪称不忍卒睹，复以他被爆出肇逃、涉足赌博电玩，而更强化他被罢免的正当性。尽管绿营无所不用其极想扭转他的形象，不惜荒谬狡辩，更凸显民进党心中毫无信念与价值。为了阻挡罢免，泛绿营几乎已不择手段，更显示罢免案能过关，意义实在不同凡响。

尤有甚者，陈柏惟遭到罢免，原本力挺“友军”的蔡英文、苏贞昌等人纷纷送暖，绿营也把矛头指向《选罢法》门槛过低，喊出修法解决乱象。例如民进党发言人说“少数否决多数”是制度性矛盾，蔡英文也暗示罢免制度该修。然而，现行的罢免制度，是民进党在2016年底只手打造出来的，废掉原本严谨的“双二一制”，过关门槛降为四分之一。当时理直气壮的修法，随即拿韩国瑜来试刀锋，将他罢免。那时蔡英文还高度肯定说“台湾的民主往前走了一步”。没想到，现在罢掉陈柏惟，蔡英文却大叹“台湾民主需要努力”。

其实，以这次“删Q案”的投票率与人数，即使按旧法的“双二一制”，陈柏惟一样会被罢免。原因有二，一是陈柏惟在自己的“台中二选区”的表现太离谱，令选民无法容忍；二是民进党的操作太过火，把不满蔡当局施政的民众都逼出来投票。但民进党轻率地将罢免案归因于制度的缺失，恐低估台湾民众的智慧。因为罢免门槛的修正全因民进党的一党之私，如今，民进党却反过来怪罪于制度本身，堪称双重标准，根本就输不起。

总之，陈柏惟罢免之战，从冷战变成激战，单一战场牵动朝野全局，面对年底四大“公投”和明年县市选举，蓝绿都绷紧神经。对民进党而言，“陈柏惟防线”溃败，绝对是弊大于利。民进党以执政机器倾巢而出，激化最后的投票率、同意罢免都双双破五成，创下史上第一记录，背后不只反映“讨厌陈柏惟”程度，更充满“讨厌民进党”效应。可见蓝绿对决的结果，民进党输了这局，也让原本只属于台中区域性的投票，成了台湾民意的观察指标。而国民党把罢免案定调为对蔡当局的“不信任投票”，新任党主席朱立伦“班师回朝”首战告捷，打了一剂强心针。

对国民党而言，接下来，更重要的任务是年底的四大“公投”案，还有台中这席“立委”补选，以及蓄势待发的林昶佐“立委”罢免案。这些都是2022县市选举的前哨战，国民党必须步步为营，硬战才刚要开始，若补选输给民进党，或将中止“战斗蓝”复兴气势。

至于对民进党言，反罢免失败，民进党必然将迅速拉起警报，不让蓝军在接下来的补选秋风扫落叶，更会将年底的四大“公投”视为2022与2024的实弹操演，否则骨牌连倒，将冲击根基，不只苏贞昌将再度面临“阁揆保卫战”，连蔡英文也将面临党内的挑战。

作者：潘锡堂 系台湾淡江大学中国大陆研究所教授、海峡两岸学术文化交流协会副理事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