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柯文哲的立场变来变去，一开始说自己是深绿，后来看起来是浅绿、浅蓝，到后来变作深蓝，现在的言行则像是浅红，已经不能定义他是绿营。”这是不久前民进党“立委”郑宝清在接受电台访问时，给台北市长柯文哲所作的定论。

事因柯文哲这位素人市长频频“炮打”民进党中央，引起部分民进党籍“立委”的反弹和基层党员的不满，有30多名民进党“立委”发动连署，呼吁党中央自推2018年台北市长参选人。发动连署的郑宝清表示，柯文哲比国民党还可怕，质疑柯文哲是否仍是民进党的盟友；指党内民调已有共识，七成以上同意应该自己提名。有意参选台北市长、在牛棚热身已久的民进党“立委”姚文智，更大声疾呼民进党应与柯文哲“分手”。不过，也有部分偏绿的选民不认同连署，打电话到民进党“立委”办公室，批评绿营不挺柯文哲，扬言不再支持民进党。
柯P务实作风赢得民意支持

在上届台北市长选战中，首次步入政坛的素人、台湾大学医院医师柯文哲，与民进党合作，拿下83万多票，其声势直逼前市长马英九如日中天时的87万票，更比2016“总统”大选中，蔡英文在台北市获得75万多票多出一成多。在台北市举办世界大学生运动会后，柯文哲的民意支持度更强力上升。可见支持柯文哲，不代表支持民进党。

概括柯文哲得罪或者说“炮打”民进党中央的“罪状”，主要有四项：一是两岸关系问题。过去带着“墨绿”、挺扁色彩的柯文哲，在担任台北市长后，屡屡与对岸互动，公开喊出“两岸一家亲”“两岸是命运共同体”的“柯式两岸论述”，强调其国家认同是“中华民国”，并说“一家亲总比一家仇好，如果合作有利，我们应该合作”，还批评蔡英文限缩大陆媒体来台，是“毙敌一千自损八百”。种种说法戳中绿营痛脚，认为对岸不断地打压台湾，但台北市政府却与之往来，柯文哲是处处和民进党政府唱反调，其两岸关系的态度上已与民进党分道扬镳，显然走上马政府的两岸路线，批其是“政治小三”。

二是这次赴上海参加“双城论坛”引起的风波。柯文哲指行前已将讲稿、行程都送到“国安会”审查，但“国安”高层都不讲话，放他一人到对岸，出事后再攻击，让他非常伤心。此说法令民进党十分反感，曾和柯文哲一起参加“双城论坛”的民进党籍台北市议员梁文杰回应称，柯文哲确实有请民进党人士看讲稿，但不能解读此举就是获得“国安会”或民进党认同；柯文哲出访上海时，希望获得民进党支持，也想得到中间及泛蓝选民支持，事后却又大谈自己受委屈，就是“得了便宜还卖乖”“两边都要吃”。

三是不满蔡政府施政。柯文哲多次严词批评蔡政府，对前瞻计划轨道建设，他很有意见，指责“行政院”只想花钱不想做事，甚至向当时的“行政院长”林全下辩论战帖。绿营驳斥说，既然林全和蔡英文在柯文哲眼里已经如此迂腐，民进党难道能不生气？曾经是前“总统”陈水扁医疗小组召集人的柯文哲，居然说出陈水扁是“装病”，也使绿营中人极为恼火。

四是民进党政府大力发展新南向，柯文哲则推动西进计划。世大运结束后，他即指派副市长林钦荣率领产发局、资讯局、文化局、都发局、财政局、社会局等6位局处首长及悠游卡公司代表，前往上海、深圳、杭州等地考察，返台后写成专案报告，成为「经建西进计划」雏型，交由产发局深入研议。柯文哲更指派林钦荣于明年初率领市府官员再度赴大陆考察，并联系深圳等地台商及台办系统，扩大西进规模。柯文哲在经济发展问题上也槓上绿营，显示与民进党渐行渐远。

尽管民进党人对柯文哲耿耿于怀，民意却未必跟进。亲绿的台湾民意基金会9月中旬公佈民调发现，世大运后，民众对台北市长柯文哲感情热度是66.75%，“行政院长”赖清德则是63.44%；好感度柯文哲更高达68.3%，大幅超越新任“阁揆”赖清德的55.4%。网友戏称柯文哲是超越“神的境界”，柯文哲则开玩笑回应，“难道是变鬼了吗？”

同时期，TVBS民调中心发佈政治人物声望调查显示，柯文哲的声望位居台湾政坛之首，满意度高达68％，显著领先高雄市长陈菊、“行政院长”赖清德约10％；而蔡英文仅31％。若以“政党倾向”交叉分析，民进党支持者对柯文哲的满意度为73％，比今年2月的调查提升了10％；中立选民满意度为72％，比2月提升31％；国民党支持者的满意度，也从2月的37％提升至57％。民进党努力反柯，柯反而逆势而上。

有评论分析，柯文哲获民意支持而有恃无恐，凭藉的是务实的作风，也与他依赖的大数据息息相关。柯文哲在竞选台北市长期间，不论是政策拟订、选战操作都照著大数据的结果走。当上市长后，所有施政更不脱大数据，虽然有部分政策引发不同意见的反弹，但可以看出，柯文哲真正在乎的就是民意走向。柯文哲的务实作风，让台湾藉由世大运走向世界，也给台湾民众打了一剂强心针。民进党与其把柯文哲当敌人，更应思考，柯文哲的务实可以粉碎国民党在台北市的基本盘，如果民进党执政不能务实面对动态民意，同样会因“柯文哲现象”遭选民淘汰。

《联合报》短评认为，民进党内部视柯文哲从“墨绿”到“浅红”，比敌人更可怕。但其实民进党更该正视的是，柯文哲从两岸到内政务实的作风，民进党不敢面对的现实，恐怕才是民进党更可怕的敌人。
是否拉抬柯P 民进党陷两难

回顾上届地方选举，柯文哲与民进党互相拉抬，创造前所未有的佳绩。当时柯文哲的“白色力量”声势正在高点，且对民进党也还未“口出恶言”，双方合作愉快。不过，隔年“立委”选举开跑，柯文哲替民进党对手辅选，就引发党内强烈疑虑。如今面对绿营基层的不满持续发酵，民进党高层纸能不断“消毒”，一方面防止柯文哲的气势更为高涨，一方面也安抚基层的怨言。于是，与柯文哲关系密切的民进党秘书长洪耀福出面“示警”，提醒柯文哲，他的诸多言行，已引起基层不满与质疑，要求其严肃面对。

评论指出，民进党与柯文哲关系微妙。明年台北市长选战，民进党最高战略是不让国民党重新执政，唯一的考量，就是谁最强、谁会赢。即使支持者再不满，可民调摆在眼前，柯文哲稳定领先，民进党可能仍须礼让，双方“再续前缘”机率很高。如果强推自己人参选，恐让国民党得利，纸能哑巴吃黄连。但民进党也知道，柯文哲的政治野心不止于台北市，若顺利连任，保有政治实力，加上蔡英文不见起色，柯直攻2020年大位并非不可能。柯文哲说两岸是命运共同体，其实民进党与柯文哲何尝不也是命运共同体。双方关系如何拿捏，民进党礼让与否，陷入两难。

即使民进党基层对柯文哲颇有微词，然而，党内从上到下，仍不乏对柯文哲抱持合作的态度，有的是乡愿心态，有的是利害与共。在民进党中执会通过的《2018年直辖市长暨县市长提名特别条例草案》中，针对非民进党执政县市，规定如有特殊选情考量，得经中执会决议后，另订方案执行。这个条款就被认为是预备与台北市长柯文哲合作而订的，是“柯文哲条款”。

不过，也有不少党内幕僚认为，2018年是民进党必须和柯文哲摊牌的时刻。明年台北市长的选举，不论民进党推自己人也好，礼让柯文哲也好，一旦柯P连任成功，民进党与他将出现利益冲突。因为从柯文哲言行的转变，挑战“总统”选举看来将是他的下一步，公开只是时间问题。无论如何，柯文哲都会是民进党挥之不去的对手。而不管对立或合作，民进党都肯定讨不到便宜。党内甚至研判，柯文哲未来若和国民党合作，也不用太意外，民进党何需热脸贴柯文哲的冷屁股？

现任李登辉民主协会策略执行长、福尔摩鲨会社社长妖西在脸书中更认为，若台北市长柯文哲2018胜选连任，大概2020就会结合国民党把政权拿走。妖西说柯文哲太危险，所以民进党冒著国民党拿回台北市的风险，也一定要干掉柯P。“必须在2018就终结柯P，否则可能会太迟”。

民进党能否自己推人参选台北市长呢？前台北市府顾问洪智坤分析，若推2绿人选，可能会造成选票分散让蓝营得利。主要投票给柯文哲的选民，年龄约在20到39岁，民进党必须考虑推出来的候选人能不能取代这方面的优势。洪智坤表示，民进党在2018年5、6月作出决定还来得及，国民党若推出牺牲人打选战，民进党推出人选或可一试，如果国民党推出一个实力还不错的候选人，民进党就要思考，“首都”要给国民党还是非国民党的人。民进党和国民党都必须有能够打破柯文哲的选民结构和优势的人，才值得推出来选。他预估，民进党最终还是会回归理性思考，现在这些都只是过渡现象。

国策研究基金会副研究员张孟涌载文分析，就政治现实的角度而论，若民进党硬要在台北市长选举提出候选人，不外乎会产生下列3种结果：1.柯文哲连任成功，但柯文哲与民进党自此结下梁子。2.民进党候选人当选，柯文哲连任失利，柯文哲将与民进党决裂，并可能参与2020大选，对蔡英文连任构成威胁。3.国民党候选人当选，柯文哲与民进党都受重伤，柯文哲可能参加2020大选复仇。张孟涌也认为，从上述3种结果而论，民进党提出台北市长参选人似乎是百害而无一利。民进党是否会提出自家人参选，答案已呼之欲出。目前的纷纷扰扰，似乎纸在警告柯文哲不要太过；但柯文哲也很清楚整个局势，民进党不会派出候选人。

难怪，对于民进党内连署要求自提台北市长人选，柯文哲胸有成竹，不为所动地称，“民进党可以自己选，就自己选。”

蓝营如何看柯P和民进党“竞合”

媒体报导指出，民进党在台北市到底要如何和柯文哲“竞合”？从国民党角度观察，一派认为民进党应会提名，提名后要怎麽选再看选战发展；另一派认为，若国民党内定人选强，民进党要提名的压力大，若国民党人选弱，民进党不提名的压力就会变大。

但也有蓝营人士认为，民进党不提名的可能性最大，因为若民进党提前在2018和柯文哲翻脸，等于逼柯文哲上梁山，一旦连任失败，柯文哲就会挑战2020，坏小英“总统”连任大事。这就如同柯P手中握有“核弹”，民进党现在喊打喊杀，如同“军演武吓”，但“有核弹还会怕军演吗？”

马英九的前“总统府”秘书长罗智强作出四点分析：情况一，民进党推人参选，造成柯文哲落选，柯文哲与民进党破脸，攻2020年“总统”，机率是8成。情况二，民进党推人参选，在蓝绿合撃下，柯文哲依然当选，柯文哲成为真正“神级”的政治大佛，加上柯文哲与民进党破脸，攻2020年“总统”，机率是9成。情况三，民进党不推人参选，柯文哲当选，但他仍有个人的政治企图，续攻2020，机率4成。情况四，民进党不推人参选，柯文哲落选，他改攻2020，机率3成。罗智强也认为，民进党最终不会派人选台北市长，目前纸是在放狠话，吓吓柯文哲而已。而柯文哲放话回呛，也是看破了民进党这隻纸老虎。知道民进党怕他参选2020，不敢断他的台北市长之路。

有论者在《中国时报》撰文指出，柯文哲与民进党的“竞合”发展，大致不脱以下两条路：第一，双方尽释前嫌继续合作，这是民进党最安全的选项。因为柯P一旦在绿军加持下连任成功，即便有意选“总统”，于情于理，都得等到2022市长任期结束，才有正当性转攻大位。

第二，则是双方破局，民进党自推人选。做此选择，除非民进党有绝对胜算，否则等于是替自己製造2020的敌人。因为假设台北市长由国民党拿下，民进党必然会遭支持选民质疑不愿礼让才导致败选，而柯P就有可能循当年阿扁“市长连任失利选‘总统’”的模式，顺势挑战2020；假若柯P在与民、国两党“三角斗”的情况下胜选，民进党岂能高枕无忧。柯P在政治上的最大罩门就是没有班底，缺乏蓝绿基本盘。如果他在夹杀下还有本事拿下“首都”市长，这不仅确立他拥有超越蓝绿的强势民意，更证明他就算没有绿营奥援，也有本钱走自己的路。届时即使柯P不开口，民意潮水自然会推着他挺进2020。

对于民进党与柯P的“竞合”，广播电视主持人赵少康作假设，如果柯文哲加入民进党，很可能挟高民调及网络大军，压过赖清德和蔡英文，挑战蔡英文的党主席权威，甚至取而代之，吃掉民进党；假如柯文哲想要选“总统”，搞不好到时候连赖清德都拼不过他。反而，民进党想尽办法要“抹红”柯P，但相信柯文哲会卖台的却没几个人。在蓝绿齐轰之下，柯P的民调声望依旧居高不坠，是否代表选民对蓝绿两党的不满，都已经到了一定程度？

对于“抹红”之说，国民党前“立委”、现任国民党智库召集人林郁方一本正经地说，柯P这次真的危险了，因为民进党人祭出了“血滴子”——标签他是“浅红”。在过去，一旦被套上红帽子，那个人就会成为全党不共戴天的敌人，包括国民党的马英九，也包括同党的许信良。说柯P“浅红”，是试探性质，如果风向顺，很快就会变成“深红”。

当然，也有蓝营人士不予苟同，认为用绿、蓝、红等颜色去看柯文哲，是看错了方向，柯P不断“变色”、换位，其实是在寻找一个最大的在野公约数。

就国民党而言，自然会全力猛攻柯文哲，因为柯文哲也有让他们担心的地方。有评论分析，向来自称善于处理两岸关系的国民党，看著在两岸关系冷到不行的今天，当年几乎是专属于国民党的两岸交流管道，却由柯文哲接手“登陆”，似乎海峡对岸已经找到了替代国民党的伙伴，岂能无动于衷？而民进党眼中的柯P“变色”，也是令国民党紧张的另一个理由，多次民调都显示台北市中间偏蓝的选民，支持柯文哲的比例超过了支持国民党的比例。国民党可能面临民进党一样的难题，就是柯文哲分走了国民党的选票，反而让民进党候选人当选。加上民进党可以质疑柯文哲“从‘墨绿’变成‘粉红’”，国民党却不能在柯文哲的两岸交流上多做文章，因为难以著力。

对于“变色”说法，柯文哲的回应是，“因为要抹黑柯文哲很困难，所以纸好用‘抹红’。”被问是否还认为自己是“墨绿”？柯P仅说，“我也不晓得怎麽讲，应该还是‘白色力量’。”
携“白色力量”的柯Ｐ有否胜算

世大运之后，柯文哲的支持度高达六成七，有论者得出结论：柯P一无贵气、二无官气、三无富气、四无才气、五无帅气，更遑论气质及风度，跟一般大众是同族同类人，就是这种高度认同感，造就柯市长的高人气。

柯文哲在两岸关系上有自己的主张，也让大陆看到一个民进党之外可以打交道的对象。这赢得中间选民的好感，也是柯高人气的重要因素。台湾师范大学教授范世平在脸书说，柯文哲2014年赢得台北市长选举，引起大陆当局关注，认为他可能是台湾的明日之星，对他相当重视，曾两次动员在台媒体对他专访，并与他就“九二共识”问题多次磨合，促成“双城论坛”顺利召开。就大陆的立场来说，他们拒绝与民进党打交道，也不接受吴敦义的“一中各表”，而长期有联系的新党又没选票，这使柯文哲在两岸关系上有了着力点。

作家银正雄指出，当蔡英文一味扑杀国民党，意欲斩草除根，以便万年统治之际，却让“白色力量”的柯文哲，有了顺势接收马英九两岸努力成果的机会；一句“两岸一家亲”，顿时让他成为未来两岸都可接受的「总统」人选。平实而论，柯P在台北市政真可谓“乏善可陈”。但以素人从政的角度来看，柯市长非常聪明，学习能力强到足以牢牢抓住当今世界主流趋势。一个“双城论坛”，一个世大运，彰显的正是孟子所讲“惟智者以小事大”的道理，于是其民调从一年前的谷底一跃而上山顶，超越蔡英文两倍有馀。

有活动主持人问柯文哲为何医师变市长，是哪来勇气？柯P突然冒出一句：「国民党害的」。他调侃地说，本来在台大（医院）混得好好的，但又被监察院弹核，又被惩戒，又被调查局、地检署约谈，走投无路。「因为我是医生，没什麽其他专业，纸好去做最不需要专业的市长」。不过，柯文哲强调，过去三年，他进步很多，将以前学医的技术心态和方法放到政治上，团队的组织，政策的推出，进步很快，现在和三年前比，适任度大幅提升，所以重点不是过去学过什麽，而是能否随著环境的变化，不断地改变自己。他还故作神秘地说，任何人要和柯文哲对打，要注意两件事，一是他意志力超强，二是他学习的速度快得简直是异形。

台湾文化大学广告系主任钮则勳认为，柯P的政治能量已经足以KO小英。蔡英文一定也没想到，原本看似对自己无伤的柯P，在种种机运及操作交互激荡下，可能已经成为挑战她权力的最大对手。柯P不仅使绿军在2018台北市长选举的合作谈判筹码流失，更可能牵制小英2020年的连任之路，「现今的主动权已不在执政孱弱的小英手上，柯P已然掌握以小搏大的关键力量」。

然而，岛内舆论也有另一种声音传出，从今年「双城论坛」起，到后来的世大运开幕式，柯文哲利用两岸议题，操作蓝绿和“统独”光谱的位移，以绿为底，加上「白色力量」，再试图拉拢蓝营，想从蔡政府陷入困局的两岸关系上，开出一条新路。纸不过，结果似乎不如他的预期，绿营连番围剿，深绿“独派”更扣他「白皮红骨」大帽子，蓝营民众也未必领情，实情更贴近是“绿不爱、蓝不理”的状况。

况且，柯文哲阵营内部不是没有困扰，原先竞选团队的大将，不少因为理念不合纷纷求去，有的甚至成为媒体上的「打柯先锋」，被解读成柯文哲「听不进去别的声音」；同时，柯文哲也必须拿出施政的成绩单，供选民检视。这些，都是已经表态要竞选连任的柯文哲，必须面对的课题。

至于2020要不要选“总统”？柯文哲说，台湾的政治史都在选举，这真的很惨，所以不要想太多，明天会不会中风都不晓得，“这件事（选‘总统’），想3秒就够了”。
文：方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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